【授权翻译】an opening, petal by petal（4）
原作者：towine（blacktreecle）
发布平台：AO3
授权图片见合集第一篇。翻译水平有限，在机翻的基础上修改的，能看原文尽量看原文，记得给原作者小红心，翻译仅作为分享。
——以下是翻译的正文——
大赤沙海——阿如村
在返回阿如村的旅途中，几乎没有时间聊天。赛诺在摆脱沙尘暴的尝试中步伐轻快，而艾尔海森除了紧随其后，别无他法。随着夜幕降临，至少气温不再灼热。
风速正在加快，艾尔海森可以看到他们周围的沙子开始移动。甚至他之前在他们的旅途中看到的丘丘人和毒蝎也已经分散到它们藏身的洞穴中。
“你确定我们能在沙尘暴来临之前到达村庄吗?”他问，看着沙子堆积在一辆废弃的马车上。
“是的。”赛诺的声音坚定不移。“你能对付一点沙子，不是吗? 你在沙漠里已经生存了这么久。”
“我想这不仅仅是一点沙子,”艾尔海森喃喃自语。“它现在正进入比我的靴子更糟糕的地方。”
赛诺的斗篷再次被拉上，盖过他的嘴，但是艾尔海森认为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快乐。
“过了这个弯道，”赛诺说，“你就能看到村子了。我们快到了。”
“我想我别无选择，只能相信你。假设你不是要把我带到一个孤立的峡谷，在那里你可以把我丢给沙漠的喜怒无常...”
艾尔海森的脚在一块光滑的沙石上打滑。他咒骂着，挥舞着他希望是优雅的举止
——然后被赛诺抓住。
赛诺的双手很有力，稳稳地抓住艾尔海森的二头肌。它们也很温暖，而艾尔海森克制住了靠向它们的冲动。
在风中，赛诺的兜帽从他的头上掉下来。他散落的头发像一块苍白的窗帘一样卷起，拍打着他的脸颊。
“不，”赛诺说。
艾尔海森眨了眨眼。
赛诺的眼睛追踪着艾尔海森的脸。“不，我不会抛弃你。我追捕的每一个学者，每一个我为了正义而拘捕并带回的目标……我都把他们带回来了。平安无事。如果你和我一起旅行，我会保护你。”
一声心跳过去了。然后他的目光从艾尔海森的脸上移开。他的手紧握了一下，当他最终放开艾尔海森的时候，他的手指留下了挥之不去的触感。艾尔海森感觉它们就像是他皮肤上的一个烙印。
“我们快点,”赛诺说着，把兜帽拉回原位。
艾尔海森凝视着他后退的背影。一旦他想起如何移动，他就跟了上去。
当他们到达阿如村时，大多数居民都已经避难。沙尘暴已经来势汹汹，但是赛诺很容易就把他们引到了旅馆。他们溜进门，把衣服上的沙子抖落到旅馆的石头地板上。
“我刚打扫过,”前台的接待员苦笑着说。
“抱歉，”艾尔海森一边说，一边把他的披风拉到合适的位置。“一旦沙尘暴过去，请允许我们帮忙清理。”
接待员咧嘴一笑，然后挥了挥手。“哈，开个玩笑而已。在沙尘暴期间扫沙子？真是浪费时间!”他笑了。
好吧。很高兴知道有人心情不错。
“那么,”接待员说，“我猜你们需要一个房间吧?”
“是的，”艾尔海森说。
”在沙尘暴期间来到这里，你们不是唯一需要庇护的人。让我看看……”接待员一边读着账本一边哼着。“你们很幸运！我们只有一个房间了。”
“一个房间。”恐惧开始爬上艾尔海森的脖子。“有多少张床?”
接待员笑得很开心，“就一张。”
艾尔海森忍住了伸手捂住脸的冲动。七神在上，这不可能发生。
这几乎是有趣的，直到他意识到赛诺一定发现了这一切，但。当他们开始这段旅程的时候，赛诺甚至没有屈尊睡在同一个房间，更不用说分享同一张床。但是赛诺什么也没说。当艾尔海森看着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几乎不为所动。他平静地面对着艾尔海森好奇的目光。
“这总比睡在泥土里好，”他说，重复艾尔海森在喀万驿说的话。如果艾尔海森不知道的话，他会说赛诺在调侃。
“怎么样?”接待员敲着手指问道。“最好在其他可怜人进来之前，现在就拿下。”
“我想你是对的，”艾尔海森对赛诺和接待员说。他在包里翻找一些莫拉。“就一张床了。”
当他们到达房间时，那里确实，只有一张床。一个角落里有一张简单的桌子，上面有一盏油灯和一壶水，石头铺的地板上铺着一块破旧的地毯。
地毯看起来不是特别舒服，但是艾尔海森认为该轮到他表示一些礼貌了。
“为了公平起见，我想这次我来打地铺,”他边说边走向桌子点燃油灯。“虽然只有神知道，我们是否能在外面有沙尘暴时得到安宁。不仅是因为沙尘暴，还因为沙漠和森林之间的交通量增加了，我想旅馆满客也说得通。也许我应该知会妙论派，在大赤沙海上住宿的需要增长了，特别是如果更多的学生将涌入这个地区，像学校正在——”
“不用，”赛诺突然说。
艾尔海森转过身来，发现赛诺坐在床边。他脱下了斗篷和头盔。
“我是说,”赛诺支支吾吾，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如果你愿意，可以给妙论派写信。我的意思是不，你不必睡在地板上。这张床够大了，我觉得。”他把一只手放在床单上。它几乎不比他们目前所遇到的任何一张床大，所以艾尔海森不确定这些特殊情况有什么不同。
或许这不是赛诺改变主意的原因。
艾尔海森沉默片刻后，赛诺的脸色红润起来。“当然，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只是不要回到沙尘暴中去。那我得把你拖回来——”
“挺好的,”艾尔海森打断他，“我们可以分享。”
赛诺的嘴闭上了。他清了清嗓子。“好吧,”他平静地说。
这一次，当他们准备睡觉的时候，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电荷。艾尔海森无法处理它，并且他也不确定尝试处理是否明智。有时他们的关系就像烟雾一样: 难以捉摸，短暂，难以塑造。而他越是努力去抓住它，去定义它，它就越快地从他的手中溜走。艾尔海森看着赛诺坐在床的一边，背对着艾尔海森，慢慢地取出他的工具包和衣服。他注视着赛诺赤裸的背部肌肉的移动。
艾尔海森把目光移开。他走到桌子和油灯旁。“我可以吗?”他低声问。
赛诺发出了同意的声音。
艾尔海森吹灭了火焰。
在黑暗中找到赛诺应该更难，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的头发仍然是明亮的，即使没有灯光，但艾尔海森认为他的存在已经变得如此熟悉，以至于即使他闭上了眼睛，他也可以找到他。
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并没有闭上眼睛。他们各自面朝相反的方向躺着，彼此之间可能有几英寸的距离。这感觉上一时间很远，但又完全不是那么远。艾尔海森可以感觉到赛诺的身体在他的旁边散发热量。
赛诺突然咕哝道: “你最好不要在睡梦中踢腿。”
这太出乎意料了，艾尔海森不得不咽下喉咙里蹦出的笑声。
“不能保证,”他说。
赛诺怒气冲冲，然后深深地埋在枕头里。
艾尔海森并不指望那天晚上能轻易入睡，如果有的话，但是在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前，他就进入了梦境。
今晚的梦是最清晰的: 温暖在他的手下，闪烁着红光。白发飘落。
艾尔海森醒来的时候，有东西扎得他的脸发痒。
意识慢慢地回到他身边。他面前一片温暖，光线照射在他的眼皮上，还有什么东西让他的脸颊痒痒的。
他睁开眼睛。他一动不动。
在夜晚的某个时刻，他转过身来面对赛诺。他现在满脸都是赛诺头上的柔软头发。他们紧紧地蜷缩在一起，艾尔海森的膝盖抵在赛诺的膝盖后面。从他呼吸的缓慢起伏来看，他还在睡觉。
他没有面对着艾尔海森，这是好事。因为如果他是的话，艾尔海森——他那双不安分的手，他那滚烫的血液，他那颗可怜的、跳动的心——可能会做一些不明智的事情。
相反，艾尔海森慢慢地、小心地脱身，从床上爬起来。赛诺没有动。
窗外的快速一瞥告诉他，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不着急。赛诺可以再睡一会儿。此外，艾尔海森可以利用这段独处的时间来赶上他的写作进度，把他们在这片沙漠中看到和做到的所有事情详细记载。他从背包里掏出日记本和羽毛笔，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一罐墨水。
在他写作的时候，艾尔海森偶尔会瞥一眼赛诺睡着的样子，那种平静使他的面容柔和了许多。
而他尽量不去关注胸口舒展开来的那种温柔的、疼痛的感觉。
善见地——水天丛林
行程的下一站也是最后一站是奥摩斯港，为了到达那里，赛诺要求他们穿过水天丛林，而不是绕过它。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走捷径了，”艾尔海森皱着眉头说。他们刚刚离开了喀万驿，正沿着这条路往东走。水天丛林通常被认为是很难穿越的，而大多数来自沙漠的旅者通过向北绕路来避过它，前往禅那园。它为任何前往奥摩斯港的人增加了大量的时间，但这是一条常规的、人们经常走的路径。
不过话又说回来，和赛诺有关的没有什么是传统的。
“我有一个理由,”赛诺说。“有些事情我想去核实一下。这并不是小吉祥草王大人特别要求的，但我认为她不会反对我们在旅途中加上这一站。”
“不，我肯定她不会的,”艾尔海森承认，回忆起纳西妲的眼睛在建议他们走，像她说的，“风景路线”时闪闪发光的样子。无论如何，如果赛诺想在某个地方停下来，可能是有充分的理由的。“非常好。带路吧。”
艾尔海森只希望丛林里不要下太大的雨。天空是石板灰色的，云层密布。潮湿多雨的丛林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好日子，除了蕈兽。
事实证明，水天丛林的雨量确实很充沛，蕈兽们非常享受这样的天气。以至于它们成群结队地涌向森林中心的一个装置，这正是赛诺想要检查的东西。
“别让他们攻击它!”赛诺用他的长杖刺穿两个蕈兽的间隙发出指令。他周围的电弧呈紫色闪烁，被潮湿的环境放大。
“明白了,”艾尔海森一边说，一边切开一只风蕈兽。
赛诺称之为法留纳装置。艾尔海森在他的研究中曾经遇到过这个名字，但是从来没有深入研究过它的历史。这个装置安放在一块高耸的土地上，它的水晶球依偎在一棵扭曲的树干上，在雨中闪闪发光。艾尔海森不知道它的作用，只知道赛诺热衷于保护它，所以仅仅因为这个原因，艾尔海森就会尽可能多地对抗蕈兽，直到它安然无恙。
他切开面前剩余的蕈兽，沿着扭曲的树根跳跃，直到他落在这个装置所在的平台上。刚好及时发现一对雄心勃勃的草蕈兽正试图攻击它。它们在艾尔海森上方盘旋。
“啊，啊,”艾尔海森摆了摆手指，啧啧地说，“请你友善地离开它。”
蕈兽向他俯冲过来。他灵巧地转动了几下刀，干掉它们。
这个装置已经得到了充分的照顾。而赛诺——
赛诺正在与一只特别顽固的陆型水本真蕈战斗。他可以照顾好自己，艾尔海森知道，但是他希望尽快摆脱这场雨。
“赛诺，”他喊道。在猛击陆型水本真蕈的间隙，赛诺瞥了一眼他的方向。“这里。”
艾尔海森站在高处，在赛诺和陆型水本真蕈之间抛出一朵莲花。它迸发出绿色的草系能量，陆型水本真蕈在爆炸中尖叫。
赛诺的头盔和武器发出强烈的亮紫色光芒，他向前冲去。草和雷相遇并擦出火花，刺激非常强烈以至于艾尔海森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陆型水本真蕈轻易地倒下了。
赛诺雷能量的光芒消散了，在他充满电荷的皮肤上留下微弱的跳动火花。他的胸部因为用力而起伏，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和脖子上。说实话，这是一个诱人的景象。
他抬头看着艾尔海森。“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说。
艾尔海森拒绝翻白眼。“我想你的意思是说‘谢谢你’。现在上来看看这个你一直担心的装置。”
赛诺攀爬和跳过树根。他降落在艾尔海森的前面，随着动量向前倾斜。它把他的身体拉得太近，让艾尔海森吓了一跳，伸手去抓他。但是赛诺停住了，用脚掌保持平衡。他们的脸非常接近，艾尔海森看到他的脸上闪烁着笑容。当然。赛诺总是保持着完美的平衡。
艾尔海森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取笑了。
“非常令人印象深刻。”他一边说，一边把双手从悬在赛诺肩膀上的地方放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用意念驱散了肚子里的悸动。“那么，你要检查一下它吗?”
赛诺转移了注意力。艾尔海森不确定他是否对此松了口气。
“它看起来完好无损,”赛诺说。他把一只手轻轻地放在水晶球上，看着它周围的木头。“没有蕈兽污染。很好。”
“它是干什么的?”
“据说它能控制水天丛林的降雨。我自己没有能力激活它，但是小吉祥草王大人有。并且显然，旅行者也是，尽管我自己没有亲眼目睹。”
“控制雨水的力量……”艾尔海森凑近看。“神奇。”
“小吉祥草王大人之前提到过，它很容易受到这个地区怪物的攻击。我觉得我们应该在附近检查一下。”
“一个合理的想法。可惜我们实际上不能实行它。”艾尔海森在雨中抬起头，对着他粘在额头上的刘海皱着脸。
“雨不会下很久的。我们可以找个地方等雨停。”
艾尔海森环顾四周，“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
“这边。”
赛诺把他们引向东边。这不是一次轻松的跋涉。雨下个不停，脚下的泥土很滑。艾尔海森不止一次意识到自己挣扎着抓紧附近的任何东西: 悬挂的藤蔓，悬崖峭壁，树根。他每次都在心里咒骂，希望赛诺没有注意到。
道路开始向下倾斜。 赛诺说，“在这里要小心。”
“你到底要带我们走多远?”艾尔海森说，“我以为你的计划是等雨停。”
“前面有个地方可以让我们休息。并且这样的话，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朝着奥摩斯港的方向前进。”
“照这个速度，我们还不如继续前进——”艾尔海森被他失去立足点的事实打断了。再一次。
只是这一次，赛诺注意到了。
“艾尔海森——!”赛诺转身抓住了他。
艾尔海森跌跌撞撞地撞上了他，这反过来又让赛诺失去了自己的立足点。赛诺向后摔倒在草地上。艾尔海森压在他身上。
他们靠得很近。非常近。艾尔海森撑住了自己的手，这是好事，但这并没有在他和赛诺 的脸之间留下太多的空间。赛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们的身体在很多地方被压在一起: 艾尔海森的膝盖压在赛诺的臀部，赛诺的手放在它试图抓住的艾尔海森的肩膀上。
艾尔海森的声音在喉咙里消失了。
赛诺眨了一下，两下眼睛。“艾尔海森,”他说，艾尔海森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隐约贴着他的嘴唇。“你还好吗?”
艾尔海森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话，所以他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赛诺哼了一声。
哼声变成了笑声。只是一阵短促的笑声和一闪而过的赛诺的白色牙齿。之后他用手捂住嘴巴，但是欢乐在他的眼睛里舞蹈。
如果说艾尔海森之前被震惊了，那么他现在完全是目瞪口呆。
“我不知道大书记官是这么笨手笨脚。”赛诺说。
艾尔海森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集中精神做出回应。“我不是那个让我们走过雨水和泥泞的人。”
“艾尔海森书记官，先是被沙子打倒，后来又被雨水打倒。你一定要把这个写进给小吉祥草王大人的报告里。”
“哦，够了。”
艾尔海森拉开距离，站了起来。从赛诺的温暖中挣脱开来比他愿意承认的还要费力。
赛诺也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草。“来吧,”他说。“我保证这不远。”
他们走近水天丛林的一棵参天大树，树根在底部露出。它和其他树木没有太大的不同，除了一个特别的地方，树根缠绕在一起，卷曲成一个小小的像是洞穴的形状。它不是很深，但是艾尔海森唯一关心的是它是否干燥。
“我曾经在一次任务中发现了这个,”赛诺解释说，他们躲进了这个新的避难所。“由于上面突出的蘑菇，这里的雨下得没有那么大。我们可以等雨过去。”
“很高兴听到这个。”艾尔海森说。他脱下湿漉漉的披风，把它挂在一根树根上，然后坐在草地上，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赛诺加入了他的行列。 “在沙漠之后，我以为在这里，你会把雨水看作一种恩赐。”赛诺说。
“我很喜欢恰到好处的雨，当我没有在雨中挣扎和攀爬的时候。”艾尔海森把湿漉漉的头发从脸上拨开。“你呢？我以为你会觉得干燥的环境更舒服。”
“我确实习惯干燥,”赛诺承认，然后转身看向他们面前的丛林。“但是换个环境并不难受。此外，下雨是件好事。它带来了如此多的生命。”
“这话来自你，听起来奇怪地伤感。”
“这是事实,”赛诺说，“雨水对生命至关重要。”
“把这话对我的湿衣服说吧,”艾尔海森抱怨道——没有恶意，赛诺似乎捕捉到了这一点，从他嘴角闪烁的微笑来看。“但是，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雨确实会带来一种净化和振兴的感觉。艾尔海森对雨水非常熟悉——毕竟，须弥城位于雨林之中。但是水天丛林的光环和能量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好像这里的生命气息只是——更多了。
艾尔海森把一只手放在附近的树根上，闭上了眼睛。
他不是生论派学者，但他与草系力量的联系仍然存在。他让木头对他说话，让元素能量流经他像流过导体。它自由地流动，让他感觉自己与栖息在这个地方的复杂的生命和植物的网络相连。如果他再深入一点，就好像他能感觉到小吉祥草王大人本人。只是最轻微的触碰，像一片叶子落在手上，很快就消失在微风中。
他想知道，通过她与世界树的联系，她能看到他吗？几个月前，这可能会让他感到不安，但现在，知道她并不像他们曾想象的那么遥远，只会让他感到……安慰。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赛诺正在看着他。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
“这更多的是一种感觉，真的,”艾尔海森说。“这里的能量是不同的。更清晰，更纯净。感觉世界树比以前更加繁荣了。”
赛诺哼了一声。“是的。我想我也感觉到了。”他把膝盖拉到胸前，双臂交叉放在膝盖上。这让他看起来更小，更脆弱。“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艾尔海森知道他的意思: 教令院已经改变，须弥已经改变，他们与他们的神的关系已经改变。变化是一个不确定的，万花筒般的东西——从某些角度看是美丽的，而从另一些角度看是可怕的。有时候直到视角发生变化，画面才会变得清晰，不管是通过时间还是其他更自主的事情。
在变化已经到达某人的家门口之前，很难知道它是好是坏。艾尔海森选择相信这种变化是更好的。他必须这么做，在他们为此牺牲了一切之后。但除此之外，他只是骨子里知道这就是真的。
“你觉得这种不同是好是坏?”艾尔海森问道。
赛诺思考了一下。“一开始，我不知道。表面上看，是好的。释放小吉祥草王大人，驱逐阿扎尔和博士……其他的，我需要时间调整，才能看得更清楚。”
他看着艾尔海森。他的眼睛是那种可以让人溺毙的红色，艾尔海森认为。
“那你看到了什么，赛诺?”他说，声音有些沙哑。
赛诺的眼睛追随着一滴雨，它沿着艾尔海森的下巴向下流到他的脖子。艾尔海森感觉那凝视就像一根手指在他的皮肤上描画。
赛诺轻轻地说，声音几乎被雨水淹没，“我在梦里见到你。”
他转过身去。他的脸颊涨得通红，他把一只手放在嘴边，好像他不是有意说出来的。好像说话的不是他的舌头，而是他的心。
艾尔海森凝视着，他的心怦怦直跳。他感觉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可以前进也可以后退。远离不确定性是很容易的。改变是可怕的。
他伸出手，抓住了赛诺的手。
赛诺一开始有些僵硬，但还是让他这么做了。他有一双美丽的手，强壮而有茧，既能复仇，也能温柔。艾尔海森弯下腰，把他的嘴唇压在这双手掌上，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抵着手掌呼吸，深而缓慢地吸气，仿佛他可以吸入赛诺的一切。
赛诺颤抖地呼出一口气。
“这不仅仅是梦,”艾尔海森在皮肤上喃喃自语。他看着赛诺的眼睛。赛诺看起来很震惊。“你可以随你心意看我。”
一瞬间过去了，一滴雨和下一滴雨之间的空隙。然后赛诺伸出双手，抱住了艾尔海森的脸。
艾尔海森耐心地让赛诺把他的脸转向这边，然后那边，缓慢轻柔地动作，他的大拇指放在艾尔海森的下巴下面。他把它向上倾斜，露出艾尔海森的脖子。艾尔海森吞咽了一下，他看到赛诺红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喉咙的上下移动。一只手松开了艾尔海森的脸颊，移动到他的后颈，好奇地卷曲着他的头发。
现在艾尔海森几乎无法呼吸，脸上发烫。赛诺知道他的抚摸是多么折磨吗？赛诺注视着他，目光犀利，就像一个猎人发现了他的猎物，在盘算是释放它还是杀死它。此时此刻，艾尔海森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他不确定自己更喜欢哪种结果。
赛诺的分开嘴唇想要说话。一口气隐约穿过他的口腔，艾尔海森意识到自己想去追逐它。
阳光照射在赛诺的眼睛上，他眨了眨眼睛。他们都转过头去看。
更多的阳光穿透头顶的云层。雨已经停了。
”我……”赛诺开始说，在直面他们这天接下来的时间时，他刚才的专注似乎钝化了。他对艾尔海森的抓握松动了。
就在他的手松开之前，艾尔海森抓住了其中一只手。他用嘴唇摩擦赛诺的指关节。
“我们走吧,”他低声说，“趁天气允许的时候。”
这不是拒绝。他希望赛诺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是一个承诺，不是现在，而是赛诺选择的任何时候。艾尔海森让赛诺来拿。赛诺可以对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赛诺用坚定而又小心的手指再一次抓住了艾尔海森的下巴。
“好吧,”他说，那么我们走。
当他们收拾好东西继续前往奥摩斯港，艾尔海森带着他抚摸的温暖时，阳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TBC
感谢姐妹 @卖烧烤的报郎 的帮助
下一个大章比较完整，所以今天少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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